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“卿卿,你快来看,巍州自去岁开始利用奴隶大规模开垦梯田,如今统计竟然已经有上万亩之多,不仅如此,巍州那边的茶山收益也不错,多亏了你呀!”
谢初夏只是配合地笑了笑,虽然是她曾提出了一些建议,但是实际还是圣人下令去办的,说白了,圣人相信她,所以才会降下旨意,真正的功劳,当归于圣人。
“朕今日还见过李诚了。他提到了粉妆盒子一事,朕虽不懂红妆,但是也见你用过脂粉,卿卿有心了。”
李政的确是见识过那个粉妆盒子的,而且他还见识到了那粉妆盒的数次改进,心中也佩服她的巧思。
“能为圣人解忧,是妾的福气。”
“朕都听李诚说了,那些珠宝首饰,朕送与你了,便都是你的。朕若是真要拿去换银钱,也不必再送到你手上。”
谢初夏笑了,声音温柔:“但是妾知道,您将最好的东西都送来了万福殿。陛下待妾隆恩深重,妾也不能只顾着一己私利。这些宝石都置于库中也是死物,再贵重也换不来一套兵器,倒不如将那些勋贵士族的钱都圈来,再为圣人打造神兵利器,好让我大雍国威远扬,四方来朝!”
“哈哈!好!卿卿说的好!”
谢初夏深知圣人最想要的是什么,所以她只要她想,如何能将圣人捧得最高兴,那就一定是再简单不过的。
“凉州是我大雍之边塞要地,多年来,一直屡受吐谷浑侵扰,此次我大军大胜,也是凉州百姓之福。所以,朕有心再在凉州城外设立一座屏障,卿卿以为如何?”
“圣人高见!妾早知您定成为千古一帝,南有巍州都护府城取南诏、吐蕃等地,这西侧再多一个都护府来护佑边塞,乃我大雍百姓之福。”
李政将人搂在身边,二人漫步于风雨连廊之下。
绿芜等人只敢远远地坠着,都知道如今帝后正在谈及国家大事,她们可不敢贸然上前。
即便是高行,也是落后于十余步开外,可见之谨慎。
“朕有意再设立一都护府,卿卿以为如何?”
“这是好事。只是之前巍州都护府设立时,已迁移过去不少的百姓,这一次,圣人可是另有打算?”
李政点头,他的确是想要先对某一家出手了。
“朕有意将太原百姓西迁,卿卿以为如何?”
谢初夏一听就明白圣上的打算了。
太原王氏几乎拥有了太原府八成的土地,若是将这里的百姓大批量迁出,那么太原王氏的土地又由谁来耕种?
大雍朝开国之初便有立法,所有农田,不可荒芜,否则将要罚重税。
太原王氏虽然因为种种原因而能享有一些免税的好处,但是一旦良田荒芜,这重税也是逃不掉的。
所以,圣人这是在逼王氏卖掉田地!
“敢问陛下,您是只打算迁出太原府的百姓吗?”
李政笑道:“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卿卿,朕这次还有意将陇西的百姓也迁出一部分,毕竟这两地百姓离着凉州城近一些,总比让南方百姓北上要方便,而且百姓们也更容易适应。”
“陛下所言极是,妾也以为如此甚妥。只是太原王氏和陇西李氏是否能就此服软?”
“朕也略有些几分担心。毕竟这些氏族已传承数百年,好在他们的手暂时还伸不到军中来,所以朕有心一试。”
谢初夏没说话,其实圣人这一招是有风险的。
这道诏令一出,无论是地方官府还是普通百姓,自然是不敢不从。
可问题是,这也就等于是打草惊蛇了。
圣人如此明显地针对于五姓七望,那么其它几家又岂能看不出来?
届时,他们又是否能坐视不理呢?
万一他们也跟着插手了,那才是麻烦。
“圣人是担心清河崔氏他们也会齐心给朝廷使绊子?”
“他们如今最大的本事,就是掌握着粮草。去年朕已经开始让人在北方大量种植红薯,此物收获不错,产量高,且饱腹感也强。只是到底不能完全替代粮食食用。万一他们敢压着粮食不流通,这才是最大的麻烦。”
谢初夏所担心的,也正是这一点。
这五姓七望一旦真地联合起来,其势力实在是有几分可怕。
他们虽然没有军队,但是他们有钱有粮,而且在中底层也有人脉。
纵然他们现在无法左右朝局了,但是不代表他们在百姓中的影响力就变弱了。
甚至于,许多通过科举之途而上来的读书人,也曾多多少少受惠于这些大家族。
所以,这其中的关系盘根错节,想要完全理清楚,压根儿不可能!
谢初夏明白,圣人现在跟她提及这些,其实也是因为信得过她,想要从她这里试着找到可行之法。
这就是最大的麻烦呀!
在一个农业时代里,掌权者手中没有土地所有权,这才是最令人头疼之事。
“咱们没有办法凭空变出粮食来,更不可能直接强行将那些土地收归于朝廷。既然如此,倒不如各个击破!”
李政挑眉,来了几分兴致:“卿卿仔细说说。”
“这五姓七望之间都有姻亲关系,总不能都是个个底子干净。比如说是咱们当初能让太原王氏损失大笔银钱,就是因为咱们手里头有了细盐和各种糖的制作方法。太原王氏再不甘,也没办法跟咱们叫板。”
李政点头:“的确如此。”
这其实就是摸到了他的脉门!
“圣人手上的能臣不少,打个比方,清河崔氏是否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?又或者荥阳赵氏的内宅里又是否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?虽然这做法不体面,但总归是有用的。”
李政愣了一瞬之后,突然有一种芧塞顿开之感。
是呀,以前都是他太过于想当然了。
总觉得自己身为帝王,就该光明磊落,就该让那些人心服口服,对待臣子百姓,就该以德服人!
但是他忘了,有时候对付一些宵小之辈,是完全不必要来讲这些礼仪规矩的。
对方若是胆敢联合起来作乱,他又凭什么还要守着君子之义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