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万象流转。
这是周培毅的能力,他一直受限于这能力难以理解的效果。
他可以加速或者减速运动中的物体,但效果微弱,而对于光线这种近乎纯粹能量的现象更有操作能力。
随后他就明白,自己的能力是对于“能量”这一概念本身的影响力。而能量,可以解释为系统内体系混乱程度,可以解释为速度,可以解释为热量,也可以解释为变化的过程。
但无论如何解释,能量无法凭空产生,同样无法凭空消失。被控制的能量,必须产生全新的形态。而周培毅,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能量本身转化为物质。
物质和能量之间存在中间态。
这个中间态就是“场能”。
随着人类的意识,随着大脑皮层的电流,在不断改变这个世界的原动力,是能量与物质的中间状态。仿佛阴阳鱼的旋转,仿佛新生与湮灭的交替,仿佛生与死的界限。它给周培毅提供了,借由能量本身,改变物质世界的途径。
但他必须依赖这种中间介质的作用。星球本身也携带着巨大的能量,但作为物质却有着无与伦比的质量,周培毅当然无法操纵它。
也就是说,一件物质,场能与质量的比例,决定了周培毅对此的掌控力。
还有什么东西,能量与质量的比例,能高于能力者呢?
周培毅平静地看着这里涌进来的无数能力者,他们身上的能量如同黑夜中的烛火,太多太亮,以至于让周培毅有些烦心。
烦心,就吹灭一些吧。
耶维奇克查也算是见多识广,他年轻时也是在无数克查家族的年轻人中杀出一条血路,争夺到了如今的地位。
但他没见过这个。
上百名能力者,就像是豆腐,像是玩具,像是橡皮泥,被如此轻易地毁灭。而对方,不仅没有释放场能领域,也没有对其他能力者有所压制,更恐怖的是,他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场能反应!
这本是一个无能力的凡人,才对啊!
那个凡人没有带来血肉横飞的场面,他就站在那里,没有任何动作。而他生前身后,无数能力者仿佛从内部坍塌,不断痛苦地哀嚎,连一点点反抗都没有就失去了所有生命体征。
最内圈一批人已经倒下,他们头盔下的面容恐怕无比狰狞。而那个恶魔,站在尸体中心,在这长廊里静默站立的恶魔,自始至终没有过动作。
他动了,抬起头,歪着脑袋,静静看着长廊里的卫兵。
那些卫兵有人双腿颤抖,有人全身发软,在不知不觉之间,已经退后到了回廊拐角的地方,再退一步,就要离开恶魔的视野。
但这就能保证安全吗?
在登上这里之前,为了保证敌人不会走脱,克查尼亚的卫兵已经关闭了堡垒所有的进出通道。现在,他们要将求生之门打开吗?
打不开啊!
那恶魔一定动了手脚,他不愿让这里有人逃生,他要把所有人都杀死在这里啊!
周培毅轻轻移动了脚步。
他每向前一步,就有几名卫兵的心脏炸开,死于自己身体储存的能量之下。
而剩余的人,只能后退,直到退无可退,倚靠着高大沉重的重力阀门,绝望地等待着恶魔的步伐越来越近。
他们连背水一战的勇气都没有。
但周培毅并不是想要杀死他们全部人。他只需要杀的足够多,瓦解他们的意志。方便之后来到这里的卡里斯马近卫军,在接管整个克查尼亚的时候不会遇到负隅顽抗的阻力,就足够了。
可对方,似乎并不了解这个世界上还有投降的说法?还是说,他们的意识里,已经把这场不能称之为战斗的屠杀,认为是你死我活的决斗?
是啊,这场战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。在灰烬之中,总还是会有心存贪念的人,暗中行动攫取权力,吸取底层人的鲜血。等到他们壮大,又需要再次凝聚起力量与共识,带着自断一臂的勇气将之剪除。
这是永恒的斗争,只要生命存在,只要人类呼吸,就不会休止的斗争。
这些克查家族的帮凶,这些平日里靠着工人的民脂民膏过着锦衣玉食生活的卫兵,本来就是这一切的享受者、建立者与维护者。
离开这座堡垒,他们也不会发生改变。因为真正的敌人还没有倒下,这种人心中的贪念永世长存,不死不灭。
周培毅回过头,没有再去逼近他们,反而越走越远。
但很快,那里就没有紧张的呼吸与哀嚎声了。
手上没有粘上一滴血,眼中也没有任何情感的周培毅,重新面对耶维奇克查。
他身边还有卫兵,唯一的一位卫兵,似乎已经因为畏惧失去了全部的动作能力,只能在耶维奇身边瘫坐着,全身像是筛糠一般颤抖。
周培毅手指动了动,用他自己的能量把他挪到了一边。
“你.......你是什么东西?”耶维奇没有失去理智,没有歇斯底里,虽然害怕,但多多少少还有些骨气。
“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,不过,我能像这样,应该拜你所赐。”周培毅低声说,“因为你为圣城那十个人放行,因为你给他们提供了便利,所以,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,也变成了,现在这样。”
他蹲下身子,让自己和耶维奇一样高,看着对方的眼睛:“我不会杀你,我不享受任何一次,夺去别人性命的时刻。你这种人,杀不完。我要你,接受审判,看着你因为害死我的村民,我最引以为傲的,最重视的,也是你最不在乎的那些普通人,我要你因为他们而失去一切。你的家族?你们光辉灿烂的历史?我会让他们属于别人,属于你最看不起的人。而你,会作为一个历史节点,和你腐臭发烂的旧时代,一起钉在耻辱柱上。耶维奇,这是我给你的下场。”
旧时代的耶维奇愣愣地看着,看着杀死了他儿子的人,站起身,准备夺走他仅剩的一切。
而他无能为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