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吴蔚扑向那孩子,痛哭流涕。
这是他唯一的儿子!
他目眦欲裂,吼道:“畜生!”
“还是不想说?”元信却笑了笑,眸色却越来越冷毒,“那就再杀一个!”
士兵听命,提着长刀逼近项氏,一刀结果。
“孩儿他娘——”
“现在,能说了吗?”
吴蔚恨到极致,眼中流着血泪,“畜生!你杀我妻儿!我岂会将账册给你!”
“那账册我放在他处,只要我死了,那人便会将账册传播到燕京城内每一处,让你这个畜生背上谋逆之罪!”
“永无翻身之日!”
元信笑着问王铁,“此人的意思是……本皇子不能杀他,还要好好养着他,才能确保秘密不被泄露,是吗?”
王铁拱手,掩藏住那抹戾气,“确实如此。”
他为匪多年,也经商多年,看到元信这般滥杀无辜之举,心中仍无法平静。
他想杀人,想杀了眼前之人。
可又能如何?
将此处围得死死的士兵,会立刻杀了他。
不费吹灰之力。
如今,只能明哲保身。
“可本皇子,偏偏不受威胁。”
元信冲士兵道:“里面的人全都杀了!一个不留!”
“是!”
吴蔚绝望笑道:“杀吧!就等这本账册公之于众,拉你这个畜生下台!”
王铁忙道:“二皇子三思。”
元信道:“难不成,你也要本皇子忍气吞声,受这废人威胁?”
王铁劝道:“二皇子深得圣上信任,就算真有账本流传出来,二皇子只需攀咬到党政,圣上便不会说什么。
可圣上不光您一个儿子,难保太子不会揪住此事,大做文章,不可不防。”
元信笑了笑,“看来拓跋桁留你在燕京,确实有用。”
“那便留下此人性命。”
他朝明悦看了看,“此女坏我大事,今日既然引了出来,必杀!”
士兵听令,亮出长刀,朝明悦走去——
外面突然传来厮杀声。
士兵一个个倒地。
两名黑衣人持长剑闯了进来。
明悦见状,抓一把香灰撒到哪士兵眼中,将人踹到一边,提着身子瘫软的吴蔚,同丁黑慢慢退出去。
两名黑衣人杀掉元信身边的侍卫,也不恋战,朝明悦几人逃跑的方向追去。
穿过一片长长的芦苇滩,见没人跟上来,明悦蹲下身喘气。
丁黑却一直盯着吴蔚,生怕他跑掉。
他道:“这么多精兵,几个瞬息便击杀得一干二净,那两个黑衣人的身手令人叹服。”
明悦心中发笑。
那是谢不尘,这家伙身手当然好。
若不是风离被他派去别处,今日就风离和风柳二人就行。
她笑道:“你若觉得好,之后跟他们学便是。”
丁黑摸不着头脑,“这两人不知何方神圣,如何找他们学。”
话音未落,就见前方芦苇丛有动静,他紧张道:“姑娘先走,我来拖住他们。”
“没事。”
就见谢不尘和风柳出现。
两人杀了人,还有时间换了衣服。
明悦着实佩服。
谢不尘快速扫她周身一眼,发觉没什么大事,便道:“走吧。”
明悦冲丁黑道:“把吴蔚带回去,你们先走,我和世子有话说。”
风柳和丁黑离开。
谢不尘淡道:“要说什么回去说,这里冷。”
“为什么要来?”
“让你死在这儿?”谢不尘反问。
明悦眼眸带笑,却没什么温度,“你来,并不是为了我,对吗?”
藏在袖中的手微微一顿,谢不尘道:“不为你,还为谁?”
“当然是为了吴蔚手中那本账册。”
谢不尘道:“是你需要,关我何事?”
“从岷山上,你让风离抓走的那个光头开始,你就一直在找元信的破绽。”
“沧州一行中,你和我做交易,帮我买下地榆,实则去杨孝府中偷走的,正是元信和嘉北关铁矿的证据。”
“我冲吴蔚下手,再查印子钱,你在背后或推波助澜,或施以援手,都是为了铲除元信在户部的势力!”
“我一直以为你从不涉党争。可适才,元信亲口说出,杨孝和他也有利益输送,那你去沧州之行,便是为了整垮元信!”
“一直以来,我一心都扑在为明家昭雪一事上,丝毫不知你为何如此在意我的举动,原来,竟然是在利用我,用我这颗小棋子,来扰乱元信的部署。”
她看着谢不尘的眼底有失落,“是吗?”
谢不尘看着她,面无波澜,“害明家的人是元信,你的仇人还未伏法,相比我,你更需要那本账册。”
明悦道:“果然,林晗所说的话,你全都知晓,你对我的防备从未减少。”
谢不尘温声道:“那是为了保护你。”
“借口!”明悦冷冷摇着头,“都是你在幕后操控我的说辞!”
谢不尘见她这般激动,内心涌出一股冲动,想上前告诉她,不是这样的。
可……他确实在利用她。
他没有申辩的理由。
他利用她是真,可对她的在意,也没有掺假。
“你和我,从未平等过。”明悦怅然道:“初雪那夜,我将秘密交付,和你说起爹爹的事情,我虽知道你已经猜出我的身份,可我还是愿意同你说那些废话。
那是因为,我开始对你产生了信任,我又在天真的以为,你我是平等的。”
她轻嗤道:“果然,从我来到这具身体开始,无论我如何争取,都是在你的控制之下。”
谢不尘皱着眉,不知从何说起。
他有太多的秘密,午夜梦回,也会梦魇缠身。
但他不能说,至少在目前,他没办法做到,和明悦一样坦诚。
他能做的,也只是保护她周全。
在大盛这个四处环敌的地方,让她少些掣肘。
他横了横心,道:“无论出于何种目的,我助你成事,这是不争的事实,如今你我共同的敌人,便是元信。”
“是否继续追查账册的下落,决定权在你。”
“你若不愿意继续,我的人来做亦是一样。”
谢不尘说完,头也不回离开。
留明悦一人,在芦苇荡中吹着寒风。
明悦忽而轻笑。
是她太过执念罢了。
妄想用这点微不足道的心意,去逼一个身上有着诸多的秘密的男人。
天真可笑。
她明悦,不可能被这样一个秘密缠身的人所控制。
围着谢不尘打转。
绝无可能!
她拂掉眼角的泪,喃喃道:“谢不尘,你我走着瞧!我绝不会再让你轻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