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与此同时,苍穹之上忽然大放光明。
随后茫茫剑光落下,如同一条大河坠落人间,剑种天河,映照诸天!
这一刻,整座战场上的人,都看到了那恐怖剑光,剑意之重,比起先前王琉斩出的那一剑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半只脚已经踏入山巅的吴鹿抬头仰望天河坠落,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恐惧,但是瞬间又重新变得骄傲起来。
“我为天命,天生魔童,这座战场内,没有人能够杀死我。”
只见她身上魔气滚滚,那道竖瞳更是发出一道恐怖魔光,杀机吞吐想要挡住落下的大河剑意。
“轰!”
浩瀚剑光落下。
吴鹿脸色瞬间变了,因为她骇然发现这一剑她挡不住。
同样是剑种天河,同样是渊河,可先前王琉斩出的那一剑和陈知安抬手斩出的剑光比起来,简直如萤火于皓月之别。
更让她绝望的是,在剑河落下的瞬间,她发现自己身上的气运忽然消失了,彷佛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初入虚神的小女子!
“为什么?”
吴鹿仰头发出一声凄厉嘶吼,彷佛在喝问苍天。
然而她问的太迟了。
只见她眉心竖瞳瞬间炸开,紧接着是那杆高举的长枪崩碎,然后是她的手臂,最后她整个身子寸寸碎裂,哗啦啦散落一地。
摧枯拉朽。
只一剑而已,渊河将她彻底斩成了灰灰。
“白痴。”
屠苏平静扫了一眼已经变成灰灰的吴鹿,身上气势渐渐拔高,就连身躯也跟着暴涨,身后更是生出两道金色羽翼,最后化成一头浑身燃着神火的三足金乌。
双眸冰冷地看着陈知安,冷笑道:“她的使命已经完成,接下来该你了!”
“原来是这样...”
陈知安看着从天空坠落的渊河,叹息道:“贼老天知道我只有出一剑的机会,所以祂让这女人登山,为的就是逼我出剑,而你之所以冷眼旁观,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本就是替死鬼?”
“倒也不算愚蠢,可惜你明白的太迟了。”
屠苏此时优势占尽,也不着急手动,反倒幽幽感叹起来。
“陈知安,本座从来没有小觑过你,因为在本座进入战场前,已经将你在圣墟甚至在大荒天下的一切所为都了解的一清二楚。
本座比这座战场任何人都要了解你,深知你的恐怖。
所以本座进入战场后,都不敢站在你面前,哪怕是跻身通玄后期,依旧没有直面你的勇气。
他们都以为我在神殿醉生梦死。
可实际上本座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如何杀死你 。
你甚至不知道,当本座听到你在东野大泽剑斩小魔王,剑斩两千余甲,剑斩玄心,屠戮须弥天下的消息时,本座是多么恐惧,又是多么兴奋。
因为你杀戮越多,说明你越强大。
也恰恰因为你杀戮过多,必将被这座战场所不容。
你杀死的每一个人,都会成为天道压在本座身上的一个砝码,你硬生生把本座从虚神境圆满,杀进了通玄境圆满。
甚至本座隐隐有种感觉,如果再让你杀下去,本座可能会刺破那层壁垒跻身洞天。”
说到这里。
屠苏再次长叹一声,发出惋惜的感慨:“陈知安,你真的很强大,如果不是因为你我阵营不同,我甚至舍不得杀死你。”
可惜啊!
本座,是你的苦手!
只有将你扼杀,本座才能成为这座战场真正的天命,才能让逐鹿天下重开,才能让神魔重归天地。
这,是我们的宿命!”
屠苏的惋惜没有半点作伪,只是眼底的杀意也没有半点作伪,那神庭洞天中,他的阴神已经变成了一头三足金乌,神火充斥整个神庭,只要他神国降临,整座天瀑山瞬间就会化作滔天火海。
这是赤帝金乌的神通。
那神火化作一杆金色长矛,恐怖高温灼烧之下,周遭虚空都变得扭曲,屠苏目光落在陈知安身上,杀意凛然:“陈知安,还有遗言么?”
陈知安手掌抚过剑匣,幽幽道:“二弟啊,既然你对我那么了解,你就没有想过,先前杀死吴鹿时,我为什么要用渊河,而不是我自己的剑?”
“你,还能出剑?”
屠苏脸色瞬变,眼底闪过一丝恐惧,只是立刻又抹去,俯瞰陈知安冷笑道:“不可能,绝不可能,本座立身此地,早已洞彻天机,天道封锁之下,你绝无出第二剑的可能!”
“我的确只能出一剑。”
陈知安幽幽道:“只是谁告诉你,先前那一剑是我出的?”
话落,只见原本昏倒在山野中的王琉缓缓起身,抬手接过从天而降的渊河,嘴角一歪,虽然脸色惨白,但那骄傲得意之色哪怕是再多风雪也遮掩不住。
“剑种天河、映照诸天,我王大剑仙在这天瀑山跻身通玄,属于逐鹿天下第一个通玄剑修,天命所归,杀个白痴不是很合理?”
“你...”
屠苏看着山野间那个被自己随手打落天瀑的跳梁小丑,道心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缝,先前为了钓鱼,他故意留着王琉不杀,甚至不屑去杀。
可没想到,临了竟被他摆了一道。
先前从天而降的大河剑意,竟不是陈知安斩的,而是王琉?
陈知安手握拂烛幽幽笑道:“屠苏,还有遗言么?”
“我...”
屠苏嘴唇张开,然而他还未开口,陈知安的剑意天地已至。
只见神庭之内忽然蝉鸣响起,风雨萧瑟,惊雷滚滚落下,陈知安持拂烛闲庭信步踏入神庭,平静看着那神色冰冷的金乌阴神,抬手,出剑!
“唳!”
金乌如火,展翅欲飞,那杆长矛更是倏然洞穿虚空向陈知安刺来,神火扭曲虚空,引起恐怖气象,将整个苍穹都映得通红,好似大火烧云。
然而拂烛最擅长的就是灭火。
剑光斩过长矛,斩过金乌,最后悄无声息斩过神庭。
剑光所过之处。
一切异象被如冰雪消融。
就连那猩红的苍穹,也彷佛一块幕布被撕开,露出一条灰线。
屠苏感觉颈脖间有些冰凉,簌簌风声在耳边响起,他惊恐地低下头,却见那金色衮袍上染上了一片金红色。
屠苏曾经很喜欢听这种声音,只要速度够快,剑刃抹过脖子的瞬间,像风一样!
他骄傲的头颅低下便再也没有抬起来。
好似瓜熟蒂落,骨碌碌从山巅滚下,然后顺着瀑布顺流而下,最后跌落深潭,彻底闭上了眼。
就在他闭眼的瞬间,雷鸣寂灭,落了半个月之久的风雪忽然停了,天空重新变成灰茫一片。
整座战场都陷入寂静之中。
厮杀停歇,万马齐喑,只剩下那拂烛剑鸣余音不绝,剑鸣清晰落入所有人耳中,轻若蚊蝇,却又重若大道雷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