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大哥带人来,自然要给面子。
顾婉宁道:“送一盘虎皮鸡爪,再送一盘香干。”
虎皮鸡爪珍贵在于,这里实在不好找那么多只鸡爪。
虽然最近她们已经和酒楼合作,但是鸡爪这原材料依然紧张。
贵客自然待遇不一样。
二丫出去偷偷看了一眼,回来就催顾婉宁出去,还振振有词道:“家里来了贵客,姑娘您应该出去欢迎一下吧。”
顾婉宁一脸莫名其妙。
大哥的同僚,都是一群男人,她虽然现在是和离之身,不像姑娘家被要求那么多,但是她出去,是不是也不合适啊。
二丫凑到顾婉宁耳边道:“我看着都是年轻的,大爷估计又想给您说亲。”
顾婉宁:“……”
“上次那个方廷秀也在。不过气人的是,其他人都没有他好看。”
“他好看不好看的,和我有什么关系?总要有个最好看的吧。”
“不是,您忘了,之前大爷想撮合他和您,他拒绝了?”
“他拒绝了怎么了?”
二丫:“……姑娘,您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。奴婢就不行,他凭什么看不上您啊!”
“看不上我不正常吗?”顾婉宁哭笑不得,“人家寒窗苦读十几年,想要出人头地,找个美娇娘,何错之有?你眼里我再怎么好,我也是二婚的。”
她反倒是有几分欣赏方廷秀。
毕竟不是每个人,都能拒绝首辅女儿的。
这泼天的富贵,谁能舍得?
父兄给铺路,日后做个三品都算委屈了。
二丫噘着嘴,一脸不高兴。
许俏俏看见主仆俩耳语,识趣地离远一些,默默地低头煮粉。
“啪——”外面忽然有瓷器落地的破碎声传来。
声音清脆,连厨房都听得清楚。
平时都是许俏俏管理这家店,所以听见外面的动静,她第一时间快步出去,“怎么了?”
开门做生意,总会遇到泼皮无赖,无事生非的刁民。
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
许俏俏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,已经习惯了应对这些事。
而且因为顾家的原因,其实生事的人很少。
许俏俏掀开门帘,抬头寻声望去,然后眼睛瞬时睁大,不敢置信,整个人呆愣在原地,目光定定地看向“闯祸”的方廷秀。
“不怪小二,是我不小心,我……”方廷秀站在那里,衣袍染茶,微微弯腰拿着帕子要擦拭,却在看见许俏俏的瞬间也愣住了。
到底他反应比许俏俏更快一些。
他扔了帕子,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握住许俏俏的手,看着她身上穿的后厨干活的粗布衣裳,声音颤抖,眼眶早已红了,“俏俏,你怎么在这里?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?俏俏,俏俏,你说话!别怕,我在。”
闻讯出来的顾婉宁:“???”
她看向顾安启,后者对她微微摇头,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。
“你为什么在这里?”许俏俏冷静下来,不动声色地推开方廷秀,后退了两步,眼帘垂下,手在身体两侧攥紧成拳,眼眶湿润。
她的目光落在方廷秀磨得有些发白的宝蓝袖子上,咬紧了唇。
那是她替他做过的衣裳,让他进京穿的。
“俏俏,我们借一步说话。”
感受到周围围观的目光里充满了好奇和探究,方廷秀用高大的身形挡住了许俏俏。
许俏俏也不愿意做被人围观的猴子,默默点了点头。
顾婉宁这会儿已经有点想明白了。
这俩人,好像来自同一个地方。
一个奔波千里前来找男人,另一个以二十多岁的“高龄”,拒绝了不下十几家名门闺秀,啧啧。
这俩人要是没什么,顾婉宁把名字倒过来写。
“对对对,到后面说话。”顾婉宁忙道。
快,让我吃瓜。
许俏俏带着方廷秀往后院走。
顾婉宁倒不好意思再跟上去。
许俏俏的丫鬟喜儿默默地跟着两人。
那两个人在院子里低声说话,喜儿站在不远处。
顾婉宁隔着窗看过去,发现许俏俏这会儿已经面色如常,只紧攥的手,泄露了她此时内心并不平静。
而以沉稳被大哥夸赞不已的方廷秀,这会儿却像个毛头小子,完全失去了分寸。
“俏俏,家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?怎么就你一个人带着喜儿进京了?”
许俏俏低头,“没发生什么事情,就是,我觉得无聊,出来玩玩。”
这话方廷秀一个字都不相信。
许俏俏就是家里父兄掌心里的宝贝,绝对不可能就放她一个人出来。
“你最近怎么样?看我这话问的,”许俏俏努力整理好情绪,做出云淡风轻的模样,“你现在既然能和顾大人在一起,想来已经高中。挺好的,没有辜负你十几年的寒窗苦读。”
他很好,她见到了他,她这下再也没有理由留在京城了。
原本和家里人说的就是,来看看他是不是好好的就回去……
终于见到了。
他很好。
她也该放心了。
原来,他没出事,他只是不想再和她联系而已。
也是,当初把银子给他的时候,是自己说,无论高中与否,都让他不要再回来了。
他只是听自己的话,现在自己又矫情什么?
可是眼泪它不争气,根本止不住。
徐俏俏用力逼退泪意,可是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,簌簌而下。
“俏俏,你别哭。”方廷秀慌了。
刚才帕子被他扔在桌上,这会儿他只能抬起袖子,笨手笨脚地想要替她擦拭眼泪。
“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?家里逼你成亲了?还是其他什么?俏俏,不哭了,我在呢,我帮你。无论发生什么事情,你想要怎么做,我都帮你。”
小姑娘虽然变了心,但是是她给了自己新的人生。
如果不是她,十岁那年,自己大概就随父亲死去了。
就算她变了心,也无法更改她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事实。
“你,为什么高中了不让人带信来?”许俏俏哽咽难言,艰难地问道。
如果知道他高中了,她不会担心他,不会来找他的,就不会有现在见面的尴尬。
她不是来赖着他的。
她不是知道他高中之后才来找他的。
她只是担心他在进京的路上出事,担心他考不中,那样骄傲的人无法接受,担心他……
现在看到人没事,她放下了心,由衷地替他高兴,但是又觉得自己难堪到无地自容。
因为当初,放狠话的是她。
她真的不是来吃回头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