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听说张公公已经回长安去汇报情况,公主心里面总算安稳了不少。
现在的公主是满怀信心,满怀希望。
“张公公此番去,说明了河东的忠顺之意,想必父皇会很快移驾河东了吧?”
黄四娘知道官家的心思是很难猜度的,但是看着主子一门心思期盼官家到来,也就顺口说道:
“那样一来,除了换了个地方,公主还是公主,官家还是官家,咱们照样可以过安稳日子呢。”
李九娘赞赏地看看黄四娘。这张嘴,快要赶上她的手一样灵便了。不过她马上想到一件大事。
“没有秋水棚子,你怎么能说一样?”
黄四娘心里叫苦:殿下啊,这里毕竟是太原啊,要什么都和长安一样,那是不是把东市、西市还有靖恭坊的马球场也搬过来?
她当然不敢说出口,只是委婉说道:
“太原当然比不上长安啊。好在圣人也不会在这里一直待下去,不长时间,可还是要回銮呢。”
公主幽幽叹了口气。
“奴何尝不知圣驾不能久留太原。但是,奴却是要一直留在这里了。”
想到父皇来此,多则一年,少则半载,可能仍要返回长安,从此父女暌别,归宁更是遥遥无期。
李九娘又陷入一片迷惘之中。
黄四娘想公主说的倒是实话。虽然在昭义军的时候,公主曾经对李存孝说过另选驸马的话,但现在这句话显然不宜再提。而且李存孝也已经战死沙场。
所以,公主还是只能嫁给李存勖,也就要一直留在太原。
公主忽然又想起一个关键问题。
“你猜,晋王现在对奴家是否还有成见?”
说起来,晋王可是公主将来的老公公。可是公主与晋王之间的小摩擦,那还真是不少。可能两个人都很强势吧。
等不及黄四娘回答,公主接着说道:
“不如试上一试,看晋王究竟对奴家是何态度?”
黄四娘不明白:“那可怎么试?”
公主指指头顶的匾额:“就这匾额。什么昌吉殿,难听死了。”
黄四娘并没有留心过这件事,此刻听公主一说,那谐音真的很难听。
黄四娘:“主人的意思是?”
李九娘说:“把它改个名字,嗯,就叫做‘流霜殿’吧。四娘你看如何?”
黄四娘还真思索了一下,不由摇头。
“奴婢不懂,只是觉得这‘霜’字吧,好像太素了些。下霜,那都是白茫茫冷清清的。主人毕竟还没出阁呢,还是该用个热闹些的名字。”
李九娘笑了。
“典出《春江花月夜》,‘空里流霜不觉飞’,四娘没听过?”
黄四娘老老实实地摇摇头。
李九娘颇有些对牛弹琴的感觉。黄四娘虽然武艺高强,但是对诗词歌赋,真是没什么造诣。
“那还说什么?不过你也可以想象这意蕴,何等灿烂、何其优雅?宛如那波斯绒毯上铺满一粒粒细细的珍珠,都在熠熠闪光。这等繁华,怎么能叫太素?”
黄四娘爽快认错。
“是奴婢见识的少。”
李九娘不再研究诗歌,而是转了思维、
“四娘,咱们就让晋王改这个殿名。”
黄四娘有些不解,看看李九娘,不知主人又在想什么。
李九娘淡淡一笑。
“晋王若是对奴并无成见呢,这殿名,说改也就改了。”
黄四娘懂了,赶紧点头。
“若晋王真对主人有成见,说不定,他就另外想法子,偏偏不许改名。”
公主点点头,目光投向殿外。
“就是这样,待李亚子过来,让他去和他阿耶说此事。”
从太原到长安,当初李九娘主仆两人走了半个月也才到了晋州,已经困顿不堪。但是到了张承业这等常年奔波的人脚下,不到十天,居然就返回了太原。
听说张承业回来了,李克用连忙在明政殿召见了他。
与张承业一同来到的,还有一个亲王——延王李戒丕。
他是为车驾北上而打前站的。
延王的到来,让李克用确信,官家来北京,重振大唐盛事,已经是板上钉钉了。
但是延王和张承业带来的消息,却几乎没有好消息。
河东探子也报回来一些消息,有的与延王他们的消息大同小异,有的却过于简单,根本没有什么内幕可言。
比如李筠之死。
李克用他们就完全不知道李筠死后还遭到栽赃诬陷,而官家居然无力给自己的手下爱将平反昭雪,更不要说缉拿真凶。
李克用感叹自己远水解不了近渴,除此之外,拿不出什么好主意。他的智囊周德威,在得知梁军卷土重来包围潞州之后,就已经率领大军前往救援了。
此时的晋梁两军,正在潞州城下激烈厮杀。
李戒丕在张承业带路下,去和李九娘叙兄妹之情。明政殿里,李克用和李嗣源、李存勖还有执掌亲兵的八郎李存璋,一齐商量皇上到来的事情。
周德威不在,李存勖首先开口。
“父王,既然官家要把太原作为大唐的复兴之地。那么,扩大征兵在所难免,儿臣担心的是,咱们军纪,恐怕应该严加整顿。”
李克用看了儿子一眼,想起一句话:不当家不知柴米贵。
“先不说军纪的事情。只说征兵,哪里有钱?”
李嗣源想到的是另一个困难。
“父王,还有官家来到以后,行在怎么处理?如果大修宫室,这钱,那看是个无底洞啊。”
李存璋兼任着租庸使,知道府库不足,马上同意大太保的观点。
“是啊,河东本来就不富裕。”
听见父王他们为钱的问题发愁,李存勖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:
“父王,孩儿倒是藏着一幅藏宝图,若能把宝藏挖出来,不就有钱了吗?”
李克用的独眼一闪,疑惑地看了儿子一眼。
“什么藏宝图?”
李嗣源和李存璋都没说话,但脸上却都是不相信的神情。
李存勖只好简单说明了藏宝图的有关情况。
李克用叹了口气:“你这宝藏,说了也没用。先不说你只有半张藏宝图,只说宝藏既然在幽州,那刘守光,怎会容你掘出宝藏?”
李嗣源连忙建议父王。
“不过,三郎这个宝藏的事情,可不能让刘守光知道。”
李存勖笑笑,觉得不必如此小心。
“他又没有藏宝图。”
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,晋王很快就把它搁置起来了。
“大郎说的是对的。此事咱们暂时先放下,只说车驾来太原之后,官家的行在,自然要尽量体面些,不过八郎啊,也要量力而行。官家来太原,是为了匡扶社稷,所以,钱要用在打仗上。”
李嗣源和李存璋连忙答应。
李存勖却心有旁骛。
“不知道延王去见公主,说的怎么样了?”
看看未来的驸马,李克用淡淡来了一句话。
“公主啊,脾气倔,还不明世事。延王是她兄长,把现在的事情说给她,她会懂一些事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