『如果章节错误,点此举报』“我必须得赶往睦州,待灾情稳定后,我再去汴州看他!”
“来不及了?”百宁惨笑一声,他神情悲恸双眼血红,“呛”的一声抽出腰刀,口中只说道:“请恕百宁不敬!”
“得罪了,夫人!”
说着,他走过来伸手去抓陈霄的手腕:“还是请您先跟我走一趟罢!”
他的手指刚才触上陈霄的衣衫,一道凌厉的刀光,朝着他的背上劈了过去,百宁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一般,松了陈霄,回身接了那刀。
“叮”的一声,手中兵器碰撞在一起,火花飞溅。
周行大喝一声,手中的刀朝着百宁手中的刀狠狠压了下去:“百宁,你居然敢犯上?”
百宁迎上那刀沉重的力道,手上的刀没有丝毫的放松,他冷冷的盯着周行,双眼血红:“周行,都已经走到了这儿了,你们却说要回去?”
“你们主仆二人,可还将我们大人的性命,放在眼里?”
周行不答,手中的刀身一转,将百宁逼离陈霄两步后,方才扬声道:“都进来!”
门外陈霄的人蜂拥进来,手持兵器,将百宁和周行团团围住。
又有纷沓的脚步声伴着兵器出鞘的声音响起来,百宁的人在门外,将整个屋子团团围住。
情势一时之间剑拔弩张,两方人马都虎视眈眈,死死的盯着对方。
“都退下!”陈霄冷眼看着围上来的两方人,清喝一声。
周行收了刀,挥了挥手,陈家的人收了兵器,潮水一般退了出去。
百宁手中刀委顿在地,他神情难看到了极点,抬了抬手,一阵齐刷刷的兵器入鞘的声音后,萧家的人也退了下去。
陈霄定定的看了几眼百宁,“啪啪”两声,拍了拍手,口中赞赏着:“百宁,你果然好本事!”
“不愧是萧景的人,手段与他如出一辙!”
“一言不合,就动手掳人!”
百宁的一张脸,猛的涨得通红,渐渐的又白了几下,他垂下头去,将刀入鞘,单膝跪地请罪,沮丧道:“属下一时情急,请夫人恕罪!”
“我也是太过于忧心我们大人的伤势!”
陈霄冷笑一声:“你这一声夫人,我可当不起!”
“你还是带着你的人,回汴州去,是正经!”
百宁脸上满是不自在,他气馁不已,语气生硬的说道:“既然夫人执意去睦州,那属下随您去睦州就是!”
“只是....我们大人那,我已经叫人传信回去,说您前去探望!”
“您中途折回弃我们大人与不顾,若是日后见了我们大人,您如何分说?”
“还请夫人三思!”
说完,他一脸期盼的看着陈霄。
谁晓得陈霄似笑非笑的盯着他:“萧景还说,叫你带人护着我,我看趁早算了!”
“你名为护卫,手中的刀却明晃晃的朝着我而来,我可不敢用你!”
“否则,我哪天身首分离,都不知道!”
这话说的重了,百宁的神情猛的一僵,他心知不好,忙诚恳说道:“夫人放心,方才是百宁鲁莽,日后必定不会!”
见陈霄神情不对,百宁心凉了几分,忙抓起从不离身的刀,依依不舍的解了扣,摩挲了一番,方才双手奉上,低头说道:“夫人,这是我们大人亲手赐的刀,于百宁来说,十分珍贵!”
“请夫人收下,原谅百宁此次的冒犯,等您气消之后,再还给我!”
百宁捧着手中的刀,带着十分的诚意,看着陈霄。
陈霄注视着百宁,轻轻摇头:“你的心思,我都明白!”
百宁面上有几分疑惑之色,眉头一动。
顿了顿,陈霄又道:“你一心牵挂你家大人,乃是人之常情!”
她看了一眼那刀:“君子不夺人所好,这刀你自己收好!”
“你回汴州去罢,看看你家大人的伤情到底如何!”
百宁忙起身,一脸的急切,张口想要说话。
陈霄抬手止住了他:“你见了他,将情况照实说,若是他生气,也是正常!”
“世间事,本就两难全!”
百宁左右为难,回汴州去,萧景知道他没跟着陈霄,必定生气,去睦州,他又委实挂念萧景的伤情。
陈霄示意他退下:“我们明日一早就南下睦州,你带人回汴州去,说不定,汴州此刻正要援手呢!”
这一番话说到百宁的心坎上了,他正忧心汴州情形,只得应下退了出去。
百宁出去后,周行看了陈霄一眼,想说什么,却没有开口。
陈霄摇了摇头,方才说道:“我没事,想说什么就说罢!”
周行沉默片刻,说道:“大小姐,百宁他毕竟是北郡萧家的人,遇事各为其主,原属正常,可他居然对您亮兵器,实在是大忌。”
“是该小惩大诫一番!”陈霄沉吟片刻,“传信给历鸣,将百宁留在陈家的护卫都遣回汴州!”
“另外,叫历鸣带人走一趟江宁司!”
“去喝喝茶,别的什么也不要做!”
周行应下。
陈霄稍稍有几分疑惑:“我总觉得,汴州的事情,没有那么简单....”
周行问道:“为何?”
陈霄摇摇头:“百宁是萧景的心腹,他的消息,居然和咱们收到的消息一般无二,难道他们江宁司的消息,耳目不灵通到了这个地步?”
“居然连自己家主子的伤情,都不了解?”
周行回道:“我立即传信汴州,叫他们再仔细打探消息!”
陈霄颔首。
第二日,陈霄一行人与百宁一行人一南下,一北上,分道扬镳。
行至宣州,陈霄收到江宁府发来的急信,周先生信上将睦州受灾户数报了上来。
家无余粮的受灾百姓共计二万二千余人。
陈霄下令,叫睦州府衙从府库、富户和寺庙、道观和府学征调募集粮食,用以赈济灾民。
进了睦州境内,陈霄一行人换了装束,沿路查看灾情。
睦州境内的情形,比淮南道的情况要坏的多,越往前走,越是叫人触目惊心。
干涸断流的河,龟裂的田地,道旁的树身俱都是光秃秃的,枝叶树皮全无,全被剥光充作了食物。